馮蘭和小孫子許金水都是持“無國籍”的身分證和出生紙,婆孫命運相同。(圖:星洲日報)
都是報生紙資料不全惹的禍,讓北海一戶家庭的祖孫兩人都無法成為馬來西亞公民。不只66歲的老祖母至今仍持紅色身份證,其6歲的男孫也淪為無國籍小孩。
由於沒有國籍,讓婆孫兩人在生活與求學的道路上面對諸多阻礙,不但小孫子無法像鄰家孩童般順利報讀政府學校,就連老祖母多次申請福利局援助金及政府廉價屋也被拒;令這位體弱多病的老人,在感慨、徬徨之餘,內心更是一陣陣的痛。
申請福利援金被拒
遭糖尿病纏身多年的馮蘭(66歲),雖然與在去年逝世的丈夫育有2子5女,但長子坐牢,幼子又工作不穩定,導致她目前只能依靠5名女婿每月資助生活費過活;由於女婿們都是打工一族,收入微薄且各自有家庭要負擔,她曾努力嘗試申請福利局援助金,希望可以輕減女婿的肩上擔子。
但是,每次到了最後關卡時,最終得到的回覆都會是:“你不是公民,你的申請被拒。”一次又一次讓她的希望破滅。
隨著記憶力衰退,馮蘭幾乎已忘記了當年自己多次申請公民權的經歷,她只記得在13歲那年,其父親在江沙國民登記局幫她申請身份證時,就因為其出生紙資料不全而只能暫時領取紅色身份證,過後其家人一直居無定所,為她補辦藍色身份證的事情也被擱置下來。
出生時家人居無定所
“雖然我在20多歲時,也曾在吉打州登記局提出申請藍色身份證,但也是一樣石沉大海。”
馮蘭出生在江沙,父親在世時是名算命師,所以一家人居無定所,過後其父母相繼去世,加上每天要為生活打拚,她已無暇顧及申請藍色身份證的事,直到十多年前,其女婿們才開始幫她尋求當地的人民代議士和政黨的協助重新提出申請,但每項申請都是沒有下文。
丈夫去年逝世,由於經濟拮据,馮蘭在多次申請福利局援助金不果後,才再次萌起要積極重新申請公民權的念頭。
她說,由於不是公民,所以她一直只能從事零工賺取微薄的收入,從來不曾享有合格員工的福利。
長子入獄生活開銷靠女婿資助
自從長子入獄後,馮蘭就一直與小兒子及小孫子許金水相依為命,3人目前租住的組屋和每月合計約1000令吉的生活開銷,就靠其女婿們合力資助和照顧。
雖然這些女婿一直都很努力盡孝道照顧岳母婆孫和小舅子,但畢竟大家都有各自家庭要負擔,所以也希望能獲得福利局的一些援助,讓老人家和小孫子的生活過得更安樂。 馮蘭的身份證雖然是藍色的,但卻是永久居民的身分。 (圖:星洲日報)
馮蘭的四女婿張旭平說,由於目前其岳母的組屋租金,每月高達300令吉,所以他們曾協助岳母申請每月只需100令吉租金的人民房屋,但因為岳母的“無國籍”身份,所以這項申請最終也一樣被拒絕。
他說,據他所知,由於其岳父一家當年曾多次搬家,所以他擔心岳母的很多重要文件,包括報生紙都已遺失,恐怕會造成她申請公民權一事受阻。
小孫子申請入學受阻
馮蘭的6歲小孫子許金水則是因當年報生時資料不全,而只能領取一張“不是公民”的報生紙,導致他明年申請入讀政府學校受阻。
為了補辦許金水的報生紙,男童的叔叔及姑姑曾在9月9日在峇眼行動黨的協助下,召開新聞發佈會尋找失蹤的男童母親,要求離家多年的母親陳月珠儘快現身,為他補辦資料齊全的報生紙。
這項消息見報後,陳月珠在隔日就已主動聯絡男童家人,並已著手為許金水補辦報生紙。
“擔心骨頭打鼓也拿不到”李蘇妹盼當大馬公民
“我擔心骨頭打鼓那天,也還拿不到公民權!”
手持紅登記的李蘇妹已79歲高齡,她苦等政府給她一個公民的身份,等了好久。
“唉呀!都等了這麼久,能夠拿到公民權最好,拿不到也沒辦法。”
李蘇妹曾於今年6月間,獲通知到彭亨國民登記局面試馬來文水平,不過至今卻沒有任何下文。
出生文件日據時期不見
“我搭同鄉的車去,從林明到關丹雖然路程不遠(約45公里),但是,對我來說,真的很辛苦。
我告訴他們(指國民登記局官員),我只能來這一次,坐車坐到頭都昏,拿到就好,拿不到就算!”
滿頭白髮的李婆婆,於1930年6月20日出生在林明,她的所有出生證明文件於日據時期不見了。
“當年生活很苦,我的親生爸爸把我交給別人養,所以我沒有報生紙。
但是,我是在這裡出世、在這裡大、在這裡老的人,為甚麼我卻沒有公民權?”
她希望政府發給她公民權,好讓她享有國家給予長者們的福利。
盼領福利金養老
“我沒錢去旅遊,不用拿公民權來出國際護照,只希望當個大馬公民,可以領到一些福利金養老。”
性格開朗、健談的李婆婆,在訪問過程中都表現得非常樂天、知命,惟在訪問快要結束時,她突然冒出一句“我擔心骨頭打鼓那天,也還拿不到公民權”,讓聽了的人感覺悲涼,同情之心悠然而生。
星洲日報‧2009.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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